白九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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糖 #剧情向薛洋自述#

晓星尘死了。
真的死了,连魂魄都碎的不成样子。
呵,我可还没报复够呢,怎么能让他这么容易就死了?
我找了个锁灵囊,把他所剩无几的碎魂收了起来,尸体扔到了义庄。
这时候我就有些不满意了。夷陵老祖魏无羡怎么还不回来,这碎魂我一个人可拼不起来啊。
没有完整的魂魄,我怎么把晓星尘做成凶尸?
晓星尘不是想过平静的日子吗?我偏不让他如愿。我要把他做成凶尸,受我控制,日夜杀戮,永无宁日!
可是现在我做不到。
我只能拿着那个锁灵囊,等着夷陵老祖回来,让他帮我修好这个魂魄。
我从衣襟里面拿出一个小袋子,从里面掏出一颗糖。那颗糖很小,放在太阳底下,还闪着琥珀色的光。那是颗再普通不过,哪儿都能买到的最便宜的糖。
就是这么颗普通的糖,我却吃了很久都没吃完。
这是晓星尘给我的最后一颗糖。
我把它举起来,放在太阳下看了一会,便像往常一样,将它放在嘴边,伸出舌尖舔了一下。
淡淡的甜味在舌尖弥漫开来。这种淡淡的味道,总能让我想起不久前,我,晓星尘,还有阿箐那个小瞎子,三个人围炉夜谈的生活。自从我给了那小瞎子几颗糖吃,晓星尘每次出去买菜,都会带两颗糖回来。晚上,我们围在火炉边讲故事,讲完故事,晓星尘就会给我们一人一颗糖。
我小时候一直向往这种生活。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,似乎也还不错。
但事与愿违。这种微妙的平衡,被宋岚那个臭道士打破了。
那天我心血来潮去买了一次菜,回来的路上就碰见他。
毫无疑问,他想杀了我。
想杀我?哪有那么容易。
他骂我无耻,欺晓星尘眼盲,害他造下无数杀孽。
我笑了笑,问他:“他眼盲?那是因为,他把眼睛挖给了谁啊?”
果不其然,宋岚阵脚大乱。我又用白雪观的事激了他几句,他就漏洞百出,我一只手都能对付。
我用晓星尘诈了他一下,趁他分神,送了他一大把尸毒粉。他吸了一口,感觉到不对劲,拼命咳嗽。
要的就是这个效果!我把降灾伸入他口中,轻轻一挑,他的舌头被我连根斩下。
宋岚痛的连腰都直不起来,可还是挣扎着朝我挥剑。而这次我躲都没躲。
在他的剑快要刺到我的时候,一道银光穿过他的胸膛。
我的嘴角勾了起来。
“你在吗?”
“我在。”
晓星尘收回剑,宋岚缓缓跪在地上。我看着他那集合了不可思议和欲言又止的表情,直想放声大笑。他居然没有勇气把剑交到晓星尘手里,让他知道自己杀的是谁!看他握剑的手在空中要举不举的样子,我真想替他把剑送上去,然后好好欣赏一下晓星尘的表情!
但我没这么做。我宁可相信是自己想再戏弄晓星尘一阵子。
我让晓星尘回家做饭,自己弯腰捡起菜篮子。借这个动作的掩饰,我在宋岚耳边相当愉悦的小声道:“没你的份。”
当晚,小瞎子眼睛红红的回来了。我问她怎么了,她也不说,只一个劲的问我们她丑不丑。我跟她闹惯了,自然说她丑。晓星尘以为她被路边那些小崽子骂了丑八怪之类的话,温声安慰她。
人都是这样,一安慰更想哭。小瞎子说不信,抱着晓星尘大哭起来。晓星尘又安慰她几句,她才收住眼泪,坐在桌边吃饭。可她吃顿饭也不消停,一直用筷子戳饭碗。晓星尘警告她不要浪费粮食,她才安分吃饭。
我撇撇嘴多大点事儿,不就是被欺负了吗。
吃完晚饭,晓星尘去洗碗,我叫住小瞎子,告诉她,以后再有人说她丑,就在那人脸上划个十七八刀,让那人比她更丑;再有人说她瞎,就把她的竹竿削尖,戳瞎那人的眼睛,让那人也变瞎。
可那小瞎子只说我唬她。真是,爱信不信,随她怎么想吧。
晓星尘洗完碗回来,小瞎子就拉着他,说要出去买让她变漂亮的东西。这就奇怪了。且不说这是大晚上,就算是白天,两个瞎子出去能买什么漂亮东西?我说我跟她去,她怎么也不让,非要晓星尘一个人陪她去。
我说:“都这么晚了,那还有店家开门?”
小瞎子终于不闹了,说明天一早去。
第二天早上我买完菜回来,推了一下义庄的门,竟然从里边闩着。
怎么回事?还没走?这都多长时间了?
我喊了两声,让小瞎子开门,她却说她还在换衣服。开玩笑。她就那么两件衣服,要换多久?我不耐烦地踢踢门,让她赶紧开门,她让我等不及自己踹。
嘁,踹就踹,反正又不是我修。
我抬脚就把门踹开,从篮子里拿出个苹果在衣服上蹭了蹭,刚咬了一口,就觉得腹中一凉。
啪的一声,我手里的篮子掉到了地上,骨碌碌转了两圈,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。
“阿箐,跑!”
晓星尘一声令下,小瞎子拔腿就跑,跑的比兔子还快。
之前装的挺像啊。
“好玩吗。”
晓星尘声音不似往日温和,冷的像冰。我也不管腹中还插着一柄剑,慢条斯理的把嘴里那块苹果嚼完,才回答:“好玩。怎么不好玩。”
晓星尘抽回剑,问我有什么目的。我答:“不知道,大概是无聊吧。”
大概真的是无聊。不然我怎么会在仇人身边,待了这么久?
算算从他把我带回来,大概有四年了吧。
已经这么久了吗。
我把宋岚召来,替我挡了晓星尘怒火冲天的一剑。
两剑相击的瞬间,晓星尘愣住了。
“子琛……是你吗?”
他声音是颤的。
宋岚当然不会回答他。一个受人控制的凶尸,还是个没舌头的凶尸,怎么会回答他?
“说句话啊……谁来说句话!”
我压着内心的波涛汹涌,慢悠悠地道:“需不需要我告诉你,你昨天杀的那具‘走尸’,是谁啊?”
闻言,晓星尘颤抖着伸出手,细细的摸着宋岚那柄剑。摸到“拂雪”二字时,他的霜华“咣当”一声掉到了地上,另一只手却死死的握着拂雪的剑锋,好像一点都不会疼似的。
看着他的血顺着拂雪一滴一滴滴到地上,我心里除了快感,居然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,弄的我很烦。
不过当晓星尘伏在地上号啕大哭时,我还是狂笑起来,恶狠狠的嘲讽道:“怎么啦!两个好朋友见面,感动的都哭啦!你们要不要抱在一起啊!”
太痛快了!当年他不是把我绑上金鳞台,要我认罪,要把我就地正法吗?那我现在就让他知道,什么叫生不如死!
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!
我还相当愉悦的告诉他,前两年他他天天出去夜猎,杀的那些“走尸”,其实都是活人。
“如果不是被我割了舌头,他们一定会对你说‘道长饶命’的。”
晓星尘伏在地上,一动不动。但我能看到,他脸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洇透了,白色的道袍上也血迹斑斑。那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又丝丝缕缕的绕上我心头,简直要让我喘不过气。
烦死了!
“饶了我吧……”
晓星尘再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。他现在跪伏在地上,声音卑微的就像地上的尘埃。
不可能!
当年他害我被关在地牢里那么久,现在让我饶了他?
我冷笑一声。
现在我把一切都告诉他了,让他知道自己也满手鲜血,不仅是那些“无辜之人”,连自己的好朋友,都是他亲手杀的!这样,他跟我就算是一个世界的人了。
都可以算坏事做尽。
但我错了。
晓星尘捡起地上的霜华,我只看见他颈间银光一闪,下一刻,他就倒在地上,动也不动了。
我的笑声戛然而止。
半晌,我走到他身边,蹲下,喊了他一声。
“……晓星尘?”
无人应答。
我又叫了几声,还是没人理我。
……死了?
死了。
真的死了。
我愣了片刻,猛地起身,对着他的尸体恶狠狠道:“死了更好!死了的才听话!”
我做起制作凶尸的工作,画阵,挂符……一切就绪以后,我回到屋里坐着,等晓星尘醒来。
就这么干等着也没意思,我做起了晓星尘平日里常做的事情,收拾屋子,整理床铺。我还洗了个苹果,想到晓星尘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,对我唯命是从,我心情就好的不得了,耐心的把苹果切成一块一块,每一块都切成小兔子的样子,找了个盘子整整齐齐地码在里面。
这些事都做完了,我又等了会儿,什么动静也没有。难不成还要再等会儿?我站起来,不耐烦的在屋里踱来踱去。
难道是我把阵画错了?我跑去检查了一下,可几遍检查下来,半点错都没发现。我犹豫了一下,把阵擦了重画了一遍,之后坐在阵边,等晓星尘醒。
等到天黑,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。
奇怪,怎么回事?我把手放到他额头上,闭着眼睛探了一下。
之后我像被烫了一样,迅速把手缩回来。
不可能!
我伸出手,后知后觉似的捂着他颈上的伤口。为时已晚,我知道。
我冲进屋里,一把扫掉装着小兔子苹果的盘子。
怎么会!怎么就剩了这么点儿!
为什么!
我摔了屋子里所有能摔的东西。收拾好没多久的屋子,又被我自己弄得一片狼藉。
我深吸几口气,走回晓星尘尸体边,揪起他的领子。
“晓星尘,你再不起来,我要让你的好朋友宋岚去杀人了。
“这整座义城的人我都会杀光!全部做成走尸!你在这儿生活了这么多年,能看着不管吗!”
无人应答。
不会啊……怎么会……他……不是晓星尘吗?
他不是当年那个绑我上金鳞台,要将我正法的晓星尘吗!
这么容易就死了?!
不,不可能,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的。
我把他背起来,念念叨叨的出了义庄的门。
“锁灵囊……对,我需要一个锁灵囊……锁灵囊……锁灵囊……”
我杀了一个到附近夜猎的道士,把他锁灵囊里的东西全放跑了,用它收起了晓星尘的碎魂。
反正用不了多久,这里就会成为一座死城。妖魔鬼怪再多也无所谓。
阿箐那个小瞎子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。她那天肯定跟着我,看见我设计杀了宋岚,然后告诉了晓星尘。
多嘴多舌!等我找到她,一定要割了她那条惹是生非的舌头!
又在义城待了两个多月,我提着霜华,去了栎阳常氏。
我把常家剩下的几个杂碎绑在柱子上,一剑一剑活剐了,还挖了常萍的眼睛。
我说过,要灭常家满门,就一条狗也不会给他留下。
说来也巧,我办完事准备回去,就看见小瞎子在街上晃悠,问东问西。
真是有缘,这样都能碰见。
我悄悄跟在她后面,一直走到城郊的小溪边。她在溪边蹲下来,理了理头发。我慢慢走到她身边,看到她在小心翼翼地舔一颗糖。
和我那颗一模一样。
她舔了两口,就把糖放了回去。
之后她就看到了我的倒影。
她见鬼一样大叫着爬开。我则笑嘻嘻的对她说:“真巧啊,我来栎阳办事,就看见你在街上问东问西。”
她惊恐的看了我一会,之后破口大骂。
我面不改色的听着她那些骂词。骂就骂呗,我被人骂还少吗?多她一个不多,少她一个不少。
可听她说“道长就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沾上你这口恶心人的痰”,我终于忍不下去了。
不是爱装瞎吗?那眼睛就不用要了。我毒瞎了她的眼睛,趁她痛呼的时候,割了她的舌头。
这是她自找的。
回了义城,我在义城附近的河和井里放了尸毒粉。
我说过,要把义城的人都做成走尸。
现在不过把过程变一下而已。
那小瞎子跟我回了义城。只要有外人进义城,她就想方设法把人赶出去。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,随她去吧。
直到有一天,夷陵老祖和含光君进了义城。
这两人特征太明显,太容易认出来了。
晓星尘那颗糖,我半年前就不吃了。原因很简单,它发霉了。
可我就是舍不得扔。
我把它拿出来看了看,放回袋子里,按照晓星尘的样子装扮了一番,用黑布把霜华包起来,背着它去找夷陵老祖。
我装作来此夜猎,被走尸群袭击,果然很快取得这群人的信任。如果不是那个叫蓝思追的小子会《问灵》,我可以更顺利的达到目的。
不过这也不影响什么,正好我可以借此机会跟夷陵老祖单独谈话。
我让他帮我把晓星尘修好。
在义城这几年,我有时会去看看晓星尘,拿着那颗糖,问他:
“喂,我把你修好,你还会再买糖给我吗?”
结果我和夷陵老祖谈崩了。我想抓他回去给我慢慢修,也被赶来的含光君打断了。
真烦人!怎么跟晓星尘有关的事,全都不如我的愿!
我跟含光君从屋里打到街上。义城我待了多少年,别说是大雾,哪怕我瞎了,也认得路。
但是一个不小心,我身上的锁灵囊被含光君挑走了。我慌了一下,暴喝:
“还给我!”
那是晓星尘!我怎么能让他拿走?!
我发了疯的想把它抢回来。没了锁灵囊,我拿什么把晓星尘做成凶尸!
可我和含光君的实力差距果然还是太大了。
我不仅没把锁灵囊抢回来,反而丢了自己的左臂。
和那颗糖。
阿箐那小瞎子没完没了的跟在我身后,不停的用她那根破竹竿敲地,暴露我的位置。
如此一来,我就不得不分心来对付她了。
而分心对付她的后果就是,我完败。
的确,我用符篆拍散了她的魂魄。可我自己,也被含光君一剑穿心。
这回我真的撑不住了。
哪怕我把自己当做凶尸,不在乎痛,不在乎流血,可说到底,我还是个活人。
没有活人在被穿心之后,还能行动如常。
我跪在地上,看着离我不远的,自己的左臂。
我真正在意的,却是我捏在左手里的那颗糖。
我想把它拿回来,可我做不到。
我被金光瑶的手下用传送符强行带走了。
我很不乐意。
放手,我还不想走……
我要把那颗糖拿回来……
那是晓星尘给我的……最后一颗糖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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